沙棘原浆有苦味 临汾：艰苦的岁月　快乐的童年

艰苦的岁月快乐的童年

梧桐树

我的故乡在县城的西北垣上。垣面很宽阔，在这个山区小县里，应该算是能数得着的好地片了。村子的北边是一座大山，山上有一条公路，是从临汾通向陕西宜川的３０９国道。那时候在山上，看过往的汽车，我们的心情都会很振奋。不管是家乡的土地，还是家乡的大山，都记录着我们的童年往事。有的酸甜，有的苦辣，也都成为我对故乡的深深眷恋。

我的童年是在贫困中度过的。那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大有人在，那种“新三年，旧三年，缝缝补补再三年；一件衣服穿九年，你看可怜不可怜”的情境也屡见不鲜。当时大家在一块猜谜语的时候，我清楚地记得有这样一个字谜：“我家十口人，全是草盖身。”你说苦不苦啊？

然而，家乡的黄土和大山，却在可怜着、养育着他的子民，让一个个勤劳不息的生灵得到了成长和生栖。每当我对孩子们讲起那时的经历时，他们都睁大了明亮的眼睛，对我们的童年充满了渴望。

的确，童年里的很多趣事，让记忆中的那种苦难的岁月淡化了许多。再回想起来，也还真的想去体会一番。

春天的田野，野菜的王国

早春时节，小伙伴们就提着篮子，拿着镢头，到处去刨小蒜。天气稍微暖和了点，地里可以食用的植物就更多了。

花花菜是继小蒜之后餐桌上的又一道佳肴，从地里铲下来，拣好，洗干净，用开水一冲，或凉拦沙棘原浆有苦味，或热炒，或煮饭，味道都很不错。

木几个（蒲公英）是大家常生吃的一种野菜，嫩的时候有点甜，叶子发绿后就有些苦味了。大家常把小蒜缠在木几个上，咬着吃，其中的苦甜和辛辣之味也真够叫绝的。而另一种叫做岳假假的野菜就好多了，嫩叶的脆甜要比木几个要好得多，但老叶却发涩，不好食用。倒是它们的根没有什么怪味，吃了也耐饱，因而常被大家所喜爱。

有一种叫做坡苻的植物，样子有些象草莓，但叶和蔓都要比草莓小得多，花是米黄色的，也有白色的，根下有象红薯一样的小球，大的有蓖麻那样粗细，不到一寸长，小的略微比根粗点。用指甲刮去皮就可以食用了。因为有一种生面味，所以大家在食用的时候，常常说，这个是白面的，那个是杂面的，还有是乔面的等等。这种一边吃着一边说笑着，乐趣也真的不少。

当榆钱儿圆的时候，我们便不再留恋田野里的野菜。把榆钱儿捋下来，拌骨囵，比窝头好吃多了。早上去上学时，用挠勾抖拽上几枝，把两个小口袋都装满，在学校里与给大家分享。那个甜哟，是挂在每一个同学的脸上的。

杨槐花是春天时最迟的一种可食用的花了。那时候，小伙伴们在一起，捋一串杨槐花儿往嘴里一塞，你看他们那个吃得甜哦。难怪那么困难的年代，小伙伴们却能长得那样的壮实。

杨槐花骨囵也是一种可口的食物，那时候我们要吃上好长一段的时间哪。如今，每到杨槐花开的时候，人们的餐桌上仍然会有这种食品。把杨槐花在锅里蒸几分钟后晒干，可以储存下来，再吃的时候用水泡开，炒菜、拌骨囵，味道都很不错。

若干年后，我带着孩子回到乡下，见到满树盛开的榆钱儿，我折下一枝，让他们吃，他们不相信那玩艺还能吃，一个个摇着头，不领我的情。我捋了一小撮，放在手心吹干净，然后放在嘴里嚼着。我本想见证给他们榆钱儿能吃，可我却感到满嘴的不爽。这哪里是我童年时的榆钱儿呀，分明就是一种青草嘛。从此我再也没有吃过榆钱儿了，就是见到杨槐花，也不想往嘴里放了。

美丽的大山富饶的沃土

小时候常去上山，最先是给学校砍柴火，后来是给家里砍，也常常去山里刨药材，拾橡籽。其间，我们会找到很多很多可以食用的东西，也成为我们喜欢上山的一大诱惑。

春天的时候，我们可以在山上挖到疙懂瓜和鸡萃。疙懂瓜的茎蔓和叶子都象山药，根部有地瓜地一样球状物可以食用。据说挖疙懂瓜时不能说话，要是让它听见了，就会被吓跑的。我每次挖时都不敢说话，竟然一次也没挖到。后来有一次，我已经长成大人了，和父母一起在山上采药材时，却挖到了，然而味道却远没有小时候的那样好。鸡萃是草本植物，苗不高，叶灰绿色，开紫色和灯笼一样的花，根白色，样子象人参。剥去皮，可吃沙棘原浆有苦味，无味，却象鸡腿一样耐嚼。

夏天，山上的樱桃红了，水凌凌的，很诱人。那时候我们会为了摘樱桃，不顾家人的反对，徒步十几公里，专门去山上摘一次樱桃。樱桃败落的时候，沙蜜蜜又红了，如同红色的珍珠镶嵌一起似的，不仅美观，而且特别好吃。有酸的，也有甜的，还有酸甜兼备的。生长在沙窝里的沙蜜蜜个大，艳色鲜亮，味道也好，而灌木丛中的结果少，个又小，不好采摘。如果你有幸碰到一株硕大的沙蜜蜜，你会忘却世间还会有其它美味的。

我们也常去山里打山杏、山桃，回来后退皮，取仁，或轧油、或做杏茶饭、或当做药材去卖钱。好算是一笔小副业了。

秋天，山上的野果就更多了，欧李子（学名钙果），楝子，沙棘，杜梨，山葡萄，山楂，山定子，松籽，等等，都对我们充满着诱惑。这些东西是不能多吃的，但每次上山总要采回来一些，那些去不了山里的孩子会特别稀罕这些食品的。

冬天的山上已经没有太多的乐趣，但我们每到放假的时候，总要和大人一起去山里捋莲翘。在灌木丛里来回奔波一整天，却一点也知道累。偶尔在背坡里看到几枝还没有落掉的沙棘，总会给我们带来一种由衷的喜悦。

后记：童年的生活是艰苦的，但童年的生活又是快乐的。正是由于这种艰苦，磨炼了我们坚强的品格，锻炼我们强健的体魄，那种苦难的经历也成为我们人生中的一笔财富。如今，生长在父母庇护下的青少年，不知道什么是福，什么是苦。有一点挫折就萎靡不振，或稍微有点成绩，就沾沾自喜。虽然他们聪明、年青、富有，但他们却也永远也得不到我们这代人身上所具有的那种精神和品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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